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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第四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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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露急出了眼淚,心想:“剛才地上還好好的,怎麽突然就一大灘油啊?嗚嗚…禮服搞成這個樣子怎麽穿啊?怎麽去開幕式啊?”田露越想越傷心,拽紙擦,可是一點用也沒有。而此時此刻躲在洗手間外間的伊娜,聽著裏面發生的一切,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笑。看到從洗手間走出的如此狼狽的田露,大家都驚呆了!艾曉朦更是不由自主地一手捂住了嘴,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。少頃,她跑到田露跟前問情況,田露委屈地哭著看著她,說不出話來。接著,強子,藍風,陳晨也跑了過去問情況。田露哭哭啼啼地描述著剛才在洗手間發生的意外,強子還沒聽完就火了,沖著人群喊:“這是他媽的誰幹的?!”人群中沒人回應。過了一會兒,伊娜不緊不慢地兩只胳膊交叉在胸前,嘴角帶著笑湊過來,說:“唉喲!怎麽一會兒功夫就這副德行啦?還要去參加電影節開幕式呢?哼!真是醜小鴨想變白天鵝,搞砸了吧?沒有資格的人終究還是去不成啦!”“你說什麽呢?我看就是你幹的!”強子邊喊邊向伊娜靠近,被藍風拉住了。伊娜有些害怕地退了幾步,然後又就挖苦地說:“呵呵!自己笨手笨腳的不小心,就會賴別人!”田露一行人聽著氣的要命,但也不想再罵回去或開打把事情鬧大。田露也極力地攔著要沖過去的氣極了的強子。藍風關切地問田露有沒有摔到哪兒,有沒有受傷。陳晨沒有說話,而是沈思中,想起剛才田露走進洗手間沒多久,他不經意間看到伊娜也進去了,心裏似乎有了答案,但手上沒什麽證據,空口無憑的,說了也是白說,於是放棄揭穿她,而是一把拉住田露的手,說:“走吧,車快開了!”伊娜見狀頗為驚訝,這可是在她意料之外。而田露則是一臉難色的看看陳晨,又看看裙子,撅著嘴,眼裏含著淚,有力無氣地說:“我都這樣了,還能去嗎?算了吧!”陳晨仍是拉著她的手,邊走邊說:“先上車,到上海再說!”田露哭喪著臉跟著他的腳步。強子見狀,忙跟上,說:“把我也帶上,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!”陳晨點了點頭。強子又忙轉身跑進化妝間,將自己的化妝箱帶上,跑向車子。陳晨,田露,強子,阿明坐上一輛車,伊娜和她的助理,還有歐陽毅和夏導則坐另一輛車。伊娜上車時還瞥了一眼在上車的田露,想著這麽短的時間,我看你們有什麽辦法起死回生。然後哼笑了一聲鉆進車。藍風和艾曉朦看著遠去的車,心仍放不下,擔心不已。

田露坐在車上,感覺實在別扭,想想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樣,根本沒辦法參加開幕式了,還去什麽上海啊?這只能讓自己更尷尬更丟臉!她越想越難過,就越後悔上了車。車已經開出一會兒,田露還是打算不去了,放棄了。於是輕聲對坐在旁邊的陳晨說:“還是讓車停一下吧,我回去!我這樣子就別去丟人現眼了!本來就不該去的。”田露說著,低下了頭,失落地看著蹭上油汙的裙角。陳晨瞅了她一眼,然後平靜地說:“別擔心,你會出現在開幕式上!”田露聽了深深嘆了口氣,望著他說:“哎,我現在這個樣子,別人怎麽看我,其實我無所謂!可你沒必要因為我丟面子。”陳晨轉過頭,看著她噙著淚花的大眼睛,心裏一時有種莫名的心疼,嘴角輕輕上揚微笑著說:“放心吧!我不會丟面子,你也不會。我自有辦法!”田露知道他是故意安慰自己,這樣聽著,看著眼前被自己連累的人,眼裏的淚有點忍不住了,連忙轉過身往窗外看,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。這一幕使陳晨的心疼更重,他沒有說話,看著她強忍著卻微顫的身體,靜靜地嘆了口氣。而後陳晨給在前車的歐陽毅打了個電話,說是有事,到了上海要先去另外一個地方,然後會在開幕式走紅毯時和他們匯合。歐陽毅同意了,於是進了上海市區兩車便分開行動。在路上,陳晨又打了個簡短的電話,接著便指揮司機行車路線。大約一個小時後,車子在一處古典的法式洋房門前停下了。一行人下了車,田露只看到洋房門口有個不大的寫著英文的小牌匾,其它就沒什麽裝飾了,看上去既典雅又樸素。田露和強子跟著陳晨和阿明走了進去,原來這是一間禮服訂制的店。雖然並不像購物中心那樣裝飾的色彩斑斕,金光閃閃,但裏面的家具和陳列都頗為講究,主要是實木和真皮的組合,看樣子價格不菲,盡顯貴氣!相比之下,田露感覺之前自己看過的再豪華再大氣的購物中心或專營店的布置,與這兒相比,簡直就像個庸俗的小醜敗倒在貴婦面前,實在不是一個檔次的。這裏再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規整幹凈,甚至一條絲帶都平平整整見不到一絲褶皺,侍者遞過來的杯子晶瑩剔透閃閃發光,就像是被剛剛切割開的鉆石一樣。店裏除了陳晨,田露他們,沒其他客人。侍者端莊大方,對客人的態度恰到好處,恭敬卻不失親切,熱情卻不顯諂媚,像是被專業訓練過的。據阿明介紹,這是一家專門給上海名流裁制禮服的私人會所,接待客人都是一對一的,而且會員條件苛刻,所以這個會所服務的對象屈指可數,也就是說在上海再有錢有勢也未必能成為這裏的會員。因此這個私人會所給人的印象就是既低調又奢華,上海名流如果沒達到一定高度,可能都不知道這裏。後來阿明還自豪地告訴田露和強子,他晨哥可是這裏的VIP客戶,如果要來,只要一個電話,即使這裏還有客人,只要他不是VIP,那麽就要被清場的,這便是田露他們沒看到其他客人的原因。強子和田露聽著阿明的介紹,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。怎麽說強子也是有見識的人,卻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,若不是這次跟著陳晨過來,可能這輩子都見識不到!

幾個人進來沒多久,店老板竟都熱情地過來和陳晨打招呼。陳晨微笑地看著老板問:“您現在有沒有適合這位小姐穿的晚禮服?”陳晨說著,手指向田露。老板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田露,然後簡單打量一番,臉上略帶難色地說:“不巧啊!今天店裏其她客人未取或剛剛做好的禮服中,還真沒有適合這位小姐氣質和尺寸的禮服啊!除非現做,不過至少要明天下午才能取。”田露和強子聽了都有些失望,只見陳晨搖搖頭說:不行,一會兒就要用!“老板略帶難色地回應:“唉呀,這就難了!”少頃,老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,瞪大了眼睛對陳晨說:“不過,Mico小姐的私人衣櫃裏好像有幾件合適的!”陳晨一聽,臉上的憂容散去,擡頭微笑著說:“嗯,我怎麽把她忘了?那還請您幫忙拿出來給這位小姐試穿。”老板聽了又略顯愁色的說:“可是按規矩我是不能私自動VIP客戶的衣服的!”陳晨哼笑了一聲,說:“難不成我也不行嗎?放心吧,我會跟Mico說的!”老板聽到陳晨如此說,便放心了,趕忙帶著幾個侍者去取衣服。田露聽到“Mico”這個名字,心裏犯起了嘀咕,想:“Mico是誰?應該是個女人,看樣子她和陳晨的關系非同一般,到底是什麽關系呢?”田露有些莫名的憂慮,很想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麽程度,但又不敢去問。想著自己憑什麽問呢?自己又不是他的誰,他跟哪個女人關系密切,哪怕是暧昧,或者更深,那又關她什麽事呢?他根本沒有必要或義務向她交待或解釋什麽。田露越想越失落,這副模樣被陳晨看到,他以為她還在為禮服的事擔心,於是走過來,溫柔地說:“別擔心,你今晚肯定會是紅毯上最美的公主!”田露聽到陳晨這樣說,心如同夢境般望著陳晨,冒出一句話:“我會是今晚最美的公主?”陳晨微笑著點點頭。她緊接著又問:“那過了午夜十二點呢?過了十二點我是不是就失去了舞鞋和王子,只能坐在南瓜裏哭?”陳晨被這一問造楞了,有點搞不清楚她在說什麽,以為自己沒聽清,於是疑惑地問:“你說什麽?”這時田露也從夢境中恢覆過來,慌忙回答:“哦,沒…沒什麽。”說罷離開陳晨,走到沙發跟前坐下,一個勁兒地喝水。陳晨還疑惑著,這時老板和幾位侍者推出一個又長又寬的衣架,上面的衣服被不透光布質存衣袋封的板板正正。

存衣袋被待者輕輕拉開,一大排各色各質不同風格的女式禮服,展現在田露等人的眼前,田露和強子都發出驚羨的聲音,瞪大了眼睛去看。幾個待者拎出來幾件,長款短款,輕紗或者裘皮的,有的甚至上面還鑲著鉆或者寶石,看款式,看面料,甚至只看上面的裝飾物,便可知件件都是精品,件件都得天價啦!陳晨坐在沙發上掃了一眼待者手上的這幾件,然後搖搖頭,自己站起身走到禮服衣架前,這時老板很有眼力地又推了一副稍短些的展衣架,跟著陳晨的腳步移動。只見他從頭走到尾,快速的點了幾件禮服,待者配合地將他點到的一件件拎出來,掛進剛才老板推過來的展衣架上,挑選完畢後,短的展衣架上差不多已有八九件禮服。接著,陳晨轉過頭一個眼色,對田露說:“去試試吧!”田露點了下頭,隨著待者的指引走進不遠處面積超大的試衣間,那掛著挑選出的禮服的展衣架也一同被推了進去,差不多再有四位女待者在試衣間裏一旁侍候著,有專門從展衣架上取衣服的,有幫田露打點試穿的,還有幫田露脫下試過的禮服的,還有一位則是專門將換下的禮服分滿意與不滿意兩種,認真地整理好掛進另外分類的兩個展衣架上的。就這樣,試衣間裏開始緊張有序的忙活起來,田露多少有些別扭,因為她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,感覺自己就像高貴的公主,衣來伸手地由待從打點著一切,自己只要稍加配合即可,這整個過程真像是一場夢。

陳晨,強子和阿明坐在試衣間前面不遠處的一席真皮沙發上,等著看田露的試裝效果。隨著裏面兩位待者將試衣間的擋簾徐徐拉開,田露穿著一件寶石藍的天鵝絨長裙緩緩走出,微笑著展示在他們的面前,阿明瞪大了眼,驚嘆田露的雍容華貴,而陳晨和強子卻撇著嘴搖搖頭,田露只好退回試衣間裏換下一套。少頃,田露一身白色短裙,周身由白鷺的羽毛裝點,俏皮又可愛,阿明又是一陣讚嘆,可陳晨和強子還是無聲地搖搖頭,田露又無奈地退回再換。這回是一席黑色蕾絲緊身魚尾裙,手工繡入的金線若隱若現,再加上田露腳上一雙暗紅色高跟鞋,盡顯妖嬈嫵媚。阿明又一次讚嘆,而陳晨和強子卻一如既往地搖頭。田露嘆了口氣,不得不又退回試衣間接著換。第四件是咖啡色超短皮裙,上身配著一件由裘皮和黑珍珠鏈拼接出的貼身坎肩,奢華又時尚,強子滿意地拍著手,看向陳晨,只見他停頓片刻,而後還是搖了搖頭。強子忍不住說:“已經很不錯了!”陳晨沒說話仍是搖頭,田露失望地退回試衣間。接下來的幾件,任憑其他人再滿意,還是通不過陳晨的考核。直到第八件,火紅色的輕紗扇形小拖尾裙,邊緣是橘紅,嫣紅,深橙,直到淡水墨色,幾層色彩漸變的裙邊,尤如夕陽西下天邊一抹生動嬌艷的晚霞,那輕薄的材質,只是走出時帶起的風便足已令裙尾飄動起來,端莊又失生氣,簡單又渾然天成,顯得穿著她的人楚楚動人,天仙一般。阿明眼睛都看呆了,手中杯子裏的水不知什麽時候也開始為之傾倒,強子嘴裏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發出“哇”的長音,感嘆不已。陳晨這時臉上終於呈現出輕松的笑,說:“就這件吧!”田露一聽,如釋重負地長長呼出一口氣,整個人輕松了。接著,強子在禮服店的化妝間裏幫田露精心地盤起頭發,一縷自然卷曲的發尾搭在臉頰上,還略帶紅色的流海和禮服相得益彰,再就是發髻間白色水晶的雨滴狀發針更是點睛之筆,顯得田露神采奕奕!強子看著自己完成的作品甚是滿意,笑著昂著頭輕快地說:“姐,出去讓她們瞧瞧真正的女神是什麽樣!”田露笑著“嗯”了一聲,轉身緩緩走出化妝間。阿明正好面對著化妝間的門,看到走出的田露禁不住揉了揉眼睛,幾步並到她跟前說:“露露姐?天吶!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!”田露被阿明這一席話逗的“咯咯”地笑。背對著門的陳晨轉過身,臉部的表情也不再自然,心臟不由地加速了跳動。田露望著盯著自己看的陳晨,禁不住害羞起來,雙頰泛起淡淡的紅,抿著嘴唇,眼神閃爍,更顯嬌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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